【皇宫】—— 勤政殿

旧事皇帝大宴群臣的仪政殿的外殿，战时曾被损毁，战后复原重修之后，作为每年国宴举办地

-1100年1月15日-


【每年过节的国宴大约都在这个时候，流程也都差不多，第一日是祭典和媒体开放日，第二日内阁接见各国部门负责人面谈，第三日玄门异士入宫会谈，外勤组全体值班，除了单独面见时述职报告，都不需要特别准备什么，毕竟都是轻车熟路的走过场，只要人员没有大变动，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。】

【宽敞明亮的会议厅内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签到和引导，有名有姓的玄门异士陆续到达现场，有熟悉的三三两两小声交谈着，待妖、人、巫人族的核心领导人陆续落座，会议基本也就开始了。】

【九州事务司司长的会议桌签与第九军统帅的并排放在第一排，这几乎也成了每年的惯例，远远瞧见高天已经入座，便终止了与旁人的会话，微笑着上前同他打着招呼。】

高将军今年好像来得比往年要早？

【九州事务司今日统一身着的制服是黑色的，肩章与功勋章标识着职级的不同，是年底刚刚为每一位成员新量的尺寸，由自己安排的专业设计师特别定制的最新款，庄重之余兼具着美观，紧跟在时尚潮流的前沿。放眼会场，在制服的衬托下自己人一眼就能识别，比起其他人一成不变的服装风格，自个瞧着觉得很是赏心悦目。】

【将手里黑色软牛皮的笔记本和金色的古董钢笔放到了会议桌上，其实也不一定就需要用到，在电子信息化的如今，这些东西的存在也只是一种个人习惯罢了。】

　　高天将笔记本在桌上摊开，一支白宝龙的限量89款躺在内缝边，这支钢笔里没有墨水，纯粹是摆设用的。他手里还有支普通的宝珠笔，在五指间翻飞跳跃，转出叠影般炫酷的笔花。

　　听到那句发音优雅的招呼，他将食指往上一勾，那笔转了半圈，被他安分地捏回了掌心。

　　“应司。”高天朝人点点头，注意到他们九州事务司的制服似乎又升级了一个版本。

　　应栩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精致眉眼，皮肤上连一丝细纹都看不到，高天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对方在这方面下的功夫。哪怕他不怎么注重仪表，在这位大美人面前也忍不住整理了下袖口，好似军装上的褶皱会叫对方的眼睛受到污染。

　　“是往年来得太晚。”他用不大的声音回道。

　　今年是大选年，父亲特意叮嘱了他，会议那天不准像去年一样踩点到。鉴于老头子很少对他提什么要求，他便照办了。

　　高天用右手扭开掌心那支笔的笔盖，左手则做了个请的手势，在对方入座后才开口：“今年不同以往，应司前段时间很忙吧？”

　　每年的例行约谈，他们部门都是重点对象，再往前的去年年末，还因立法司的动作传出过九州事务司要大难临头的谣言。这些日子里，想必连平日的外勤刺头们，都得低调不少。

　　他看了应栩一眼，并没有指望对方能与他推心置腹地谈一谈九州事务司工作上的问题，于是便将飘忽的目光落到笔记本上。高天找了本子上一个很小的角落，有些心不在焉地开始勾勒一条小蛇的形状，边等着和一旁这位司长再说些场面话。

【与高天这种军人的挺拔不同，自己坐下的姿态绅士而儒雅，现场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只要留心就能发现，不管哪一刻拍摄到自己，那一定都是绝佳的画面。对方的客套之言入耳，一双薄利褶深的笑眼扫过会场中的众人，与他客气道】

要说忙，能到这里来的人，哪一个哪一天又能算得上不忙呢，高将军也忙。

【主持人上台开始试话筒，混杂着候场背景音乐，显得有些吵，于是推了推高挺的鼻梁上那副精巧的金丝眼镜，略微朝他偏了偏头，轻声地自我打趣道】

真要有闲的那一天，不是我退了，就是九州事务司该被“法办”了。

前者应该还有些年头，后者么……

【“法办”二字咬着音，后面的话不必言尽，只看了对方一眼，然后眉目疏朗地勾着嘴角摇了摇头。又因着偏头的角度，眼光正好瞟见高天拿着笔在本子上比划着什么，瞧着不像写字，倒像是在画画，于是等了须臾，正揣摩着这玩意儿怎么是只……蚯蚓？而纳闷的时候，台上的主持人开始根据流程介绍与会的来宾。】

【思绪被打断了，听到职级姓名的自己仪态万方地站起身，风度翩翩地略微躬身与众人致意，一片掌声过后重新落座，主持人念到的人则是身旁的高天了。】

　　应栩的用词让他想起了军部一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——

　　第九军成天不过是跟在九州事务司屁股后头跑。
　　统帅又怎么样？困在首都市能拿到什么实绩？
　　我也想把我儿子安排进第九军，待遇好又清闲……

　　他有些不确定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，还是因为自己先前的那个提案想反将一军。然而高天刚张口想回应，台上的主持人就开始了会议流程，他只好作罢。

　　他锁着眉继续在笔记本上画那条小蛇，等应栩坐下，最后一笔翘起的尾巴也成型了。他将笔记翻了一页，起身向身后敬了个军礼。

　　国宴前的会议并不冗长，只是历年的流程之一，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。但即便如此，也没人会在这种场合说小话。因此等会议结束，众人移步宴会厅，高天才复又看向应栩。

　　“应司多虑了吧，九州事务司这些年的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。”

　　话是这么说，但所有人都知道，正是因此它才成了只被长枪火炮瞄准的出头鸟，特别是“功绩斐然”的外勤部门。

　　不知道应栩接下来怎么打算的，如果是他的话，会不会选择韬光养晦？
　　

【在这种场合里，自己几乎是不怎么吃东西的，尽管食材都是极好的，可没办法计算热量，水果糖分太高，肉食类油脂又过多，为了保证食物的美味，调料也是没有定量的，所以也就只会取一些冷盘里的樱桃番茄之类的蔬果。】

【是没想到一场会议结束后高天还会与自己继续刚才的话题，微一愣，随即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，将手里的高脚杯与他的轻轻一碰，言笑自若道】

九州事务司与第九军当年几乎同时成立，至今所行所为的无一不是本职。既知责于心，又担责于身，还履责于行，何来的忧虑？

高将军，忧多了易老，明镜非台，勿惹尘埃。

【说罢，也不管他究竟能不能明白，自己微笑着抿了一口杯中的清亮的酒液，仍是那谦谦君子的做派。这时场内一行领导举着酒杯近前，自然又是一番虚文浮礼地送往迎来。】

　　高天眼神落到桌上的巧克力萨芭雍上，又很快飘开了。想吃，但这款点心的造型，明显是给女士们准备的。他顺手从路过的侍从盘子里拿了杯酒，待从桌上取了一盘健康又清淡的鸡胸肉，举在手里的杯子发出叮当一声脆响。

　　高天停住脚步，站在原地听完应栩的高见，只微一点头。道理都懂，可真正能问心无愧的又有几个？

　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，场内就有几位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。遗憾地看了眼手里的盘子，高天又将它们放回了原处，转身时嘴角已挂上了个淡漠却礼貌的微笑。

　　每当这时候，他都有点羡慕那个在任何场合都能谈笑风生，表现得没心没肺的弟弟。


= 结 =

——————1100.1.15

：这要是倒退个几百年，我进门得给你行礼吧。
我进门的时候扶着门框问他。
：再往前几百年我们妖怪还在跟你们打仗。
：刷刷刷血溅五步什么的。
我随手比划。

国宴这个场合，到了入席吃饭的时间段就不怎么正经了，很多人端着酒杯到处敬酒。
我不爱酒而且虽然已经屁事没有，但还在病假中。
病假能挡酒。
所以我单手拎着一杯果汁跟他碰杯。
堪称灌酒界的王者套路。

他在立法司，不过无所谓，反正没人不知道他跟妖族有一腿。

【从这场宴会第一口酒下肚眉头就没舒展过，政府宴会也太抠了，什么破酒，酒底子肯定是用普通原料调的，真难喝】

倒退几百年我先把买酒的人砍了

【说着一脸嫌弃地看向周围的桌子凳子，没一件能入目的，要这宫殿有灵，横竖每天晚上得开呛唱一出《绝路问苍天》】

【倒也没介意他拿着杯果汁来敬酒，毕竟当年碰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形体，家里的女人母爱爆发的时候没少给他喂牛奶】

今年没压岁钱了

【对，我给他发过红包】

：王上威武，万岁万万岁。
我知道人族皇族应该怎么用敬称吗，我不知道。
我只会乱说来调戏他。

怎么说呢，他真的像少爷，又真的不像少爷，吐槽的内容像，但腔调像小混混。
：我听说你们最近一直加班。
：是把我的红包一起加掉了吗？
怎么有人加班变穷的。

：我不信。
我拿杯子跟他碰了一下。
怎么说呢，他们家也是一些母爱过剩的属性，要不也不能抢到我，我当时状态很差，不记得到底是怎么抢的了，竞拍那种抢，还是打架那种抢。
：压岁钱没你的也肯定有我的。
我说他长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