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国安部】——部长办公室

部长的禁忌只有部长知道

1100年3月


　　“首长。”

　　高天推门而入，向陈俭敬了一礼，在看到他身边站着的人时，眼皮一跳。

　　许落，纪检司的人。先前就听说他们发了红头文件，要彻查傅潜和赵朔擅自行动的问题。但文件迟迟没有到他手上。

　　高天当然不会天真得认为，这件事就会这么算了。只是他也没料想到，陈俭原来在这儿给他下了套。

　　看着手上那份配合调查的通知函，高天知道自己没法说拒绝。但他也需要让人知道，第九军可不是什么人人都能插手一脚的软柿子。

　　“许司，就我了解到的，傅潜与赵朔是在元首府附近与人起了冲突。但这袭击元首的罪名是不是太莫须有了些？哪怕只是调查文件，也得讲一些基本法吧？”

　　他将通知函往桌上一拍，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陈俭，当着他的面就与许落叫板起来。

　　“更何况，当时那种情况，傅潜和赵朔的行事也不算违规。”

　　与他二人大打出手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是个未知数，当时局势混乱，有可疑人士在元首府附近徘徊，难道不该上去调查吗？

　　“这份文件上的理由，恕第九军不能接受。”

　　言毕，高天讽刺地假笑一声：“毕竟许司也应该知道，从前线退下来后先锋军向来爱惜羽毛，甚至很多将军只是领了个虚职。如今纪检司要这么给他们泼脏水，我回去又该怎么交代呢？”

按照我和张诉谈过的，对张让的审问以及当天宣武道的监控记录调动进行了证据汇总，针对元首遇袭的严重违规党风党纪活动的案件初步核查已经完成，受理立案，当天给陈俭发送了要求第九军全军配合调查的通知函，但是没有收到国安部的任何回复。
七天后，我带着人去找了陈俭。
陈俭又带着我和通知函来找了高天。

“高帅。”
“经纪检司调查，目前已初步核实傅潜、赵朔违犯党纪政纪行为的线索和材料，您也了解，纪检不会无缘无故下达通知函，我们也是按照流程办事。”
如预想一般的，高天巧舌如簧，很刁钻地模糊了重点。
说实在站在这里我是有点忐忑不安的，那能怎么办，硬着头皮上，高天作为第九军的统帅，说一不二的样子其实还怪吓人的，这一紧张，脸上就越冷漠了，直接僵硬住了表情，站在那里。
张诉这个混蛋，就是想找人顶包挨骂。

“与傅潜、赵朔的打斗的人已核实，是元首身边的保镖，纪检司确认过这个身份的真实性。”
他想拿道德压我。
“至于其他，”
我看向他，缓缓开口：“纪检司敬重先锋军的贡献，但风纪监察很公平，调查结果如果显示有误，调查报告和审理结果会如实上禀。”
“目前，需要第九军的配合，还请高帅体谅。”
和心眼子多的人说话真的好累！
说完这些，我的心，我的脑，我的表情都麻木了。

　　高天确实不知道当时拦住先锋军去路的人是什么身份，傅潜只说对方的功法可疑，原来是元首身边的保镖吗？

　　他沉下眼看着许落，发现对方神色漠然，镇定自若，显然是胸有成竹的模样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“无理取闹”。

　　但该死的陈俭还在旁边含笑看着他们两，显然预料之中的好戏若是没有上演，接下去倒霉的就该是他了。

　　命令是曲律下达的这件事，他目前不打算说，毕竟他也不知道曲律到底是什么意思，更不想给纪检送上免费的线索。

　　“许司这说的是什么话，调查第九军自然会配合的。但我倒是想听听，纪检司到底掌握了什么傅将军袭击元首的实质性证据了？”

　　“就凭与她起冲突的是元首身边的保镖这一点？如果我没有眼瞎，看到的监控也是真的，当时那位保镖的特化黑纹还烧死了几个保卫队的人吧？”

　　“九州司的外勤们还有五大原则，两方人马却在宣武道公然斗法，先动手的又是谁？”他知道，这次事件谁先动手根本不好评判。傅潜是在对方施压后祭出的烈火。

　　“傅将军固然有错，但对方身为元首保镖，当时第一反应竟然是公然挑衅先锋军，这不奇怪吗？”

　　他当然不知道纪检是不是还掌握了什么别的证据，但本着能炸出一点线索是一点的原则，高天仍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。

“高帅，掌握了什么证据是纪检司的事，总理已经批审了调查令，监察违纪活动执行流程中，纪检司有权对流程保密。”
我看向他。
且不说纪检司办事，并不是需要所有的证据都给他们开诚布公，就算能说，说出来了也只是多费口舌，被他寻找其他角度来进行劝说和拒绝。
我只想迅速的解决这件事，减少没有必要的言语上的拉扯。

“白天元首宣讲上发生的事情，所有的外勤几乎外调去维护现场，半夜先锋军却和元首的保镖发生战斗，”
“高帅，你也说了，傅将军有错。”
“外勤有五条，元首的安危也是至关重要，傅将军无论是有错，还是有别的隐情，或是违纪行为中的其他违和处，都该等纪检司进行审理以后才知道。”
我上前一步，看了一眼他桌上的调查令。
“总理很关心这件事。”

　　高天看了旁观的陈俭一眼，决定就此打住这场争吵，本来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。他一介军队统帅，自然无权干涉纪检的流程。只不过大家都传许落这人有些胆小谨慎，如今看来谨慎有，胆小倒是不见得。

　　“我只不过是提醒许司，这场战斗发生的情况十分微妙，不要错勘贤愚，放过了真正有问题的人。”

　　在他的目光下，高天将搜查令从桌上抽走，拿在手里。

　　“总理和傅将军也是这么多年的战友了，他关心这件事是情理之中。”

　　将文件卷起拿在手里，高天向陈俭示意了一下，落下最后一句话：“情况我了解了，该配合的第九军都会配合。但傅将军毕竟是开国老将，是有穷的英雄，还希望许司手底下的人，不要让英雄寒了心。”

　　今天就算陈俭不在，他也要在话里话外提醒许落，调查的时候得对人客气些。

看了高天接下了调查令，松了一口气，最难啃的地方总算是解决了一部分。
我来时张诉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，但是还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难得地像一个正式的领导一样，安慰了一下后生，说如果高天为难我，就回来告诉她，她会代替我出面去国安部找高天。说实在，虽然我觉得张诉平时很不靠谱，也很爱摸鱼和偷懒，但是那句话说的笃定，又让人觉得有点安心。
这下总算是能回去和张诉交差了。

“高帅放心，始末巨细纪检司肯定是夯砂砥砺的。”
与他点了点头，又和陈首长点了点头，说了句还需要忙纪检司的事，与高天向告辞。
其后和陈首长一道出去。
——结——

【我知道我不是在这里上班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假装就是内阁上班的那些地方吧  四月初】



【玻璃并非完全的单面，甚至我相信里面的女孩知道外面站着个我。】
【小孟递过来的文件此刻被撂在了办公桌上，来自第九军，自然是对元首的一封斥责函。】
【只是没想到送函件的人员里有她。】
【看着里面的女孩，我大概用了几秒盘算我们多久没见，可转瞬又放弃了。】
【时间对于她们的意义，和我的认知相悖。】
【有人替我拉开了门，我回身吩咐说不要让人打扰，继而踩过厚厚的地毯走过去。】
带塔罗了吗？看看你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？
【我问她，然后微笑】
好久不见，橙橙子。

【来之前，老池叮嘱我，一定要板住脸，不能笑，一点点笑意都不能有。】
【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，一脸严肃地问他这样行不行，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，才跟着其他同事一起来了内阁。】
【但是我看到她，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。】
【初初有一双漂亮的笑眼，微笑的时候眼睛也是弯弯的。】
好久不见。
【两秒，就两秒。】
【想起老池的嘱咐，赶紧收了笑，只是眨巴着眼睛。】
今天没带塔罗，但是好像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初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

谢橙带来的都会是好消息。
【她有一双大的惊人的眼睛，占据面部三分之一的空间，不笑的时候会显得冷漠，笑起来灿烂的如同秋日的葵。】
【九州司或者第九军的人仿佛都具备这种双面性，也许这是所谓的“异能”带给他们的印迹。】
【第九军会带来什么是可预见的，白热化的斗争之下，每个人被迫选择立场。】
【但没关系，立场是立场，心情是心情。】
天塌下来会有高个子顶着，没关系。
【即使我们都不算矮，但很多人存在的意义，就是顶在前面】
所以……高个子选择沉默的时候，我们也没有办法。